宋祚民
访著名中医专家宋祚民先生第一次见到宋祚民先生,是在北京中医药学会和北京炎黄国医馆为他举行的行医60周年庆祝会上。会上宋老的即席谈话,不是回顾自己60年的行医生涯和治病救人的精湛医术,而向我们弘扬的是作为国粹的中医文化,展现的是宋老对中医的热爱与执着。
再次见到宋老,当他一听说记者是来自中国中医药报社时,就异常高兴地说,《中国中医药报》是中医药行业的喉舌,报上的许多信息都代表着中医的新动态。最近他一直非常关注正在开展的《2004年中医药科学论坛》、《2004年中西医结合专家论坛》等讨论,众多专家、学者从哲学角度上、从中华民族的文化上探讨了中医的发展方向、中医教育以及中医现代化的问题,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,对于弘扬中医学大有益处。
欣逢盛世弘扬中医宋老已年届八旬,虽满头银发,却精神矍铄,听他讲话就像打开了一本厚厚的历史书。60多年前,他师从京华四大名医之一孔伯年先生,苦研医籍,学有所得,既学医理,也学做人。他继承了先生的医技,并兼采各家及西医理论,活用古方、时方,治病不拘一格。
1949年全国解放了,宋老也和全国人民一样,沐浴着新时代的曙光。解放初期的北京百废待兴,宋老当时是中医个体医生,随着城乡社会主义改造高潮的到来,他积极响应党的号召,率先于1951年组织起德胜门联合诊所,并被同行们推举为所长。刚开始办医非常困难,许多医疗器械、家具都是大家从家中拿来的。但当瘟疫流行时,在防治一线却少不了他们的身影,1955年乙型脑炎流行,1956年小儿麻疹流行,他们或是亲自去患者家中诊治,或是守在病房密切观察病情变化。他说,当时这些传染病的死亡率很高,但经他们的治疗,许多患儿都转危为安,而且后遗症也少得多,所以说中医功不可没。
1958年宋老进入国立医院,更是发挥出中医的特长。从北京积水潭医院,到北京中医医院,从普通医师,到儿科主任、主任医师、全国500名老中医药专家。宋老在60年的行医生涯中,始终以为患者解除病痛为己任,把中医融进了自己的生活中,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中医学的发展。宋老说,邓小平同志曾说过,学电脑要从娃娃抓起。他认为把这句话用在中医上很有道理,就是说,学中医也要从娃娃抓起。他身体力行,曾在高等院校授课,还收优秀的中医临床医生为徒,不辞辛苦,精心培养,将自己的学术思想和宝贵经验传给后人。他认为中医学生要先把中医学好,才能触类旁通。各个学会是政府与群众交流的桥梁,应该在学术交流上多做些工作。
中医医理博大精深宋老曾写过一个横幅“学无止境”作为自勉,他认为中医医理博大精深,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。医学理论在发展,疾病谱也在改变。要活到老,学到老。不止是中医,各学科都是这样,要在工作中不断学习,不断前进。
宋老认为,作为中医就是要讲用中医医理辨证,讲洋为中用也得有个条件。他举了一个例子:现代医学所说的手足口综合征,在中医古籍《医宗金鉴》中就有记载,叫口蹄疫。中医理论认为,本病的病因为外感湿热疫毒,治疗以清热解毒化湿疗法。用中西医结合疗法治疗本病就比单纯用西医治疗效果显著。他认为辨病辨证要精研经典,近年来他观察到《内经》所说“赤色出于两颧,大如拇指,必不治而猝死”乃急性心肌炎的一个先兆表现,并总结出数例治疗经验。医学教育网搜集整理
2000年,宋老曾治疗一个外院诊断为肝硬化的病人,观其天庭色黑,且这个病人干呕不思食,尿少黄赤灼痛,脘部突起,腹部青筋暴露,有蜘蛛痣,按之痛,少腹胀满,胫肿压之没指,皮肤有紫癜。宋老辨证为肝肾藏真受损、中焦壅阻、升降失调、脉道不利,治以舒肝理气、软坚散结、化瘀通络、消胀行水。方用生牡蛎、鳖甲、王不留行、三七、柴胡、川楝子等。二诊时病人自述服上方后第二天即无干呕,思食知饥,大便日行5~6次,泻后自觉舒畅,脘腹见消,两胁串痛减轻,天庭黑色已退,再用理气消胀、利尿之法治疗。三诊精神好,语声亮,尿量增多,色淡,无灼热感,脘腹已不突起,纳食渐增,腿略肿胀,舌质淡红,脉弦见缓,此邪退水见行,予以扶正祛邪、健脾益气、化瘀利水之法,继续治疗。
宋老说,中医称该病为水蛊、蛊胀,其以腹胀大而肢体瘦为特征,以邪深入脏腑、虚多邪少或虚中挟实者居多,病程长,反复多。按《金匮要略》讲,此水在荣,因之水与血和,既要利水消胀,又须通达血脉、行水化瘀,此正虚非一般扶正所能复原,须使其受损失常部分逆转还原,才不致时疗时发,最终导致不治之症。《内经·灵枢·五色》篇云:大气入脏腑者不病而猝死。黑色出于天庭,大如拇指,必不病而猝死。“庭”,双眉中间的区域,其天庭色黑是病情危重的信号,病人多衰竭而死。又此病例有干呕不能食、胃气绝之征,黄昏视盲有阴气绝之象,结合《内经》“黑色出于天庭,大如拇指,必不病而猝死”之论,症属危象。病人初诊时血脉不畅、瘀阻门脉、门脉高压,随时有大出血的可能,如救治不及时,将导致气随血脱而殁。宋老辨病辨证与经典相和。此仅为宋老治病之一例。
视病人为亲人宋老医德精湛,对中医儿科颇有造诣,擅长治疗小儿温热病、血症、脾胃病及其他疑难杂病,临症组方独特,用药精良,疗效显著,深受病人欢迎。特别是宋老根据多年临床经验,研制出了许多适用于临床的方剂和剂型,如小儿平热散、止泻散、悦脾汤、心肌炎1、2、3号方以及治疗小儿血液病的生血糖浆、育血1、2号等。经临床使用后效果满意,有的还列入药典投入生产。
宋老一切从病人出发,毫无一己私念,与患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,许多患者后来都成了他的朋友。田女士曾给记者讲了一个宋老为她儿子治病的故事。1998年,田女士的儿子李浩然只有3岁,不幸患上了血小板减少性紫癜,虽说这不是不治之症,但她带着儿子辗转治疗2年,花钱无数,家中债台高筑,儿子的病情却不见好转,有的医院甚至劝田女士放弃治疗。这时有人给她介绍了宋祚民先生,她抱着一线希望带儿子前去求治。经过宋老的治疗,病情很快减轻。田女士为了省钱,有时就没有及时去诊治。宋老知道后,批评了田女士,从此不但免去田女士的挂号费,还多次赠送钱款让田女士给小浩然买营养品。小浩然的病很快痊愈,上学后他努力学习,多次获得全国小学生春雷杯作文比赛奖,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回报宋爷爷的恩情。让我们倾听他发自肺腑的声音:当您为别人送去了欢笑,喜悦就飞上了您的眉梢;当我们取得了优异的成绩,幸福就驱散了您的辛劳。
当春风染绿了枯木小树,您心中的自豪也在长高;当红花开满花园,您露出了甜蜜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