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时每月计算大概也可收入百来元，工厂一般工人每月只有30元光景，自己想想也够高了。每个月我都匀出10多元买一些药品，义务为农民治病。一天晚上9时光景，外村一青年发急腹痛，村干部来叫我出诊。

我去一看，见他脸色苍白，大汗淋漓、四肢拘急。他说病是突然发作的，日里大小便都正常。我手按他的少腹，没发现腹膜胀气的拒按证，即不是急性腹膜炎症，心里轻松了一半。有人问这是否是绞肠痧，我觉得当时的天气还不可能出现。急腹症最害怕的是急性腹膜穿孔性炎症，例如胃穿孔、胆囊穿孔或胰腺坏死等，那就非手术治疗不可了。我根据病人自觉尿急，但又排不出来，判断为肾结石。当结石排出时，由于强烈刺激输尿管壁，有的人就会发生剧烈的肾绞痛。痛发时少腹如绞，尿意甚急。我给他服止痛片，注射止痛针都无效。我再用针刺几个止痛的穴位，也没有用。我技穷，本想告退，请他的家属送高汛公社卫生院治疗。转而一想，这夜间一条20华里的小山路，要用好几个人抬着走，也不方便。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现一个方法：炒盐煨神阙。我想，这个方法即使是绞肠痧也可以用。

于是我吩咐他的家属，用盐2斤炒热，备毛巾2条，1条包炒盐1斤，再以l条毛巾置脐上隔断包好的盐，避免烫伤肚脐。隔热的毛巾厚度，以病人能耐受的温度为准，觉得太热就提离，觉得冷了就给换掉。10余分钟后，病人即觉得痛势缓减。一小时后病人恢虹正常。其时已经是夜半了。后来我自己开诊所，也碰到过两次这样的肾绞痛，都采用输液和炒盐热敷并用而治愈的。

肾结石的判断是，结石排出时的绞痛会产生强烈的排尿感，但尿又不能真正出来。由于结石处于尿道末端，即将排出，刺激尿道，才会有这样的感觉。

我认为医疗过程中有很多的偶然性。病人后来没有复发，我认为这不是我的治疗方法可以断根，而是病人原本就只有一颗结石，而且就在尿道末端。强烈的绞痛是机体的排异作用，温热使尿道壁松弛，因而排出了这颗结石。后来，我从西源村转到海口做工，约40华里地，这位病人为我挑行李送到目的地。

五、针刺治耳鸣

老年耳鸣是很普遍的现象。陈女士来闲聊，说数月前曾因左耳耳鸣来开了几帖中药，只吃了两帖，觉得反而更厉害了。于是医院五官科，找到那里的科室主任王医生。据说王主任大名鼎鼎，在医学界颇有名气。他给她开了一些西药，说服了一定会好。服药的第一周，觉得胃里有一点不舒服。第二周就不能忍受了，喝点开水，从食道至胃痛不可忍。继而又发展为胃里满胀，腹部如鼓，于是只好住院治疗。我总觉得，现在有许多医生，尤其是西医，不知道我们做医生的给病人开药，都是带有试验性质的，没有吃下包好的道理。因为人殊体异，谁也不知道病人对药物的反应。说吃下我的药包好之类的话，是过早的炫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