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寒学派
总之,维护旧论一派,反对重订,驳斥三纲,注重义理贯通。其阐发六经气化,又不乏新见。除张遂辰外,诸家一律删去《伤寒例》者,非为贬低王叔和,而是为突出张仲景不得已而为之,其尊王赞成的倾向也是显而易见的。
(3)辨证论治派:明清时期伤寒学派诸家中,有一些医家着眼于对张仲景《伤寒论》辨证论治规律的探讨和发挥。他们对错简重订和维护旧论的观点均持反对意见,认为不必在
孰为仲景原著,孰为叔和所增方面争论不休,而应当在发扬仲景心法上下工夫,形成了伤寒学术研究中的辨证论治派。根据其研究特点,大致可分为以柯琴、徐大椿为代表的以方类证派,以尤怡、钱潢为代表的以法类证派和以陈修园、包诚为代表的分经审证派。
①以方类证:以方类证的方法可以导源于唐代孙思邈的方证同条、比类相附,宋代朱肱亦曾用此法进行方证研究,至清代则有柯琴、徐大椿进行以方类证研究,卓有成就。柯琴,清代医家,著《伤寒论注》《伤寒论翼》《伤寒附翼》,三书合称《伤寒来苏集》。他根据《伤寒论》中原有桂枝证、柴胡证等语,提出了汤证的概念,即将某汤方的主治证称作某汤证,如桂枝汤证、麻黄汤证等。并采用以方类证的方法,汇集方证条文分属于六经篇中。在六经研究上,以经界释六经,提出六经地面说,凡风寒湿热,内伤外感,自表及里,有寒有热,或虚或实,无乎不包。并据此而提出了六经为百病立法,指出:伤寒杂病,治无二理,咸归六经节制。这对于扩大六经辨证论治范围是很有意义的。徐大椿,清代医家,著《伤寒论类方》。徐氏穷研《伤寒论》数十年,结合临床实践,悟出仲景之辨证心法,不类经而类方。
于是他大胆突破六经的束缚,把论中113方分作桂枝、麻黄、葛根、柴胡、栀子、承气、泻心、白虎、五苓、四逆、理中、杂方等12类。除杂方外,11类各有主方与其主治条文,次列与主方有关的加减方。这种类方研究更切于临床应用。其类方虽未分经,但将六经主要脉证汇列于后,以便观览,并要求学者熟记于心,是知徐氏并非轻视六经者。柯、徐二人均以方类证,惟柯氏以方名证,证从经分;徐氏更侧重于类方研究,方不分经。
②以法类证:钱潢,清代医家,著《伤寒论证治发明溯源集》,其以研究六经分证治法为指导思想,所归纳治法较为详细。其在以法类证研究中吸收了方、喻的风伤卫、寒伤营、风寒两伤营卫的观点。故其《太阳上篇》为中风证治,《太阳中篇》为伤寒证治,《太阳下篇》为风寒两伤营卫证治,是承袭三纲学说而以法类证者。尤怡,清代医家,著《伤寒贯珠集》。其治伤寒以突出治法研究为特点。三阳篇归纳为八法,曰正治法、权变法、斡旋法、救逆法、类病法、明辨法、杂治法和刺法等。三阴经亦有表里温清诸法可辨。如此则一部《贯珠集》,以治法提纲挈领,归于一贯,颇受后人好评。尤怡与钱潢均注重《伤寒论》的治法研究,但钱潢墨守方喻三纲之说,所立治法亦过细;尤怡则超脱方喻之外,以治法为纲统领病证、病机与方药,别具一格。
③分经审证:陈念祖,清代医家,为维护旧论的中坚。其对《伤寒论》的临床运用,采用分经审证的研究方法。如太阳病分作经证、腑证和变证,阳明、少阳皆分经腑,太阴有阴化阳化,少阴有水化火化,厥阴有寒化热化。如此分证深得六经六气之旨,对于掌握六经病机、传变特点和证治规律极有帮助。包诚,清代医家。著《伤寒审证表》,主张从六经审证。其将太阳经分作本病中风、本病伤寒、兼病、阳盛入腑、阴盛入脏、坏病、不治病等七证;阳明经分作腑病连经、腑病、虚证、不治病等四证;少阳经分作经病、本病、入三阴病、入阳明病、坏病等五证;三阴经均有脏病连经、脏病二证,少阴、厥阴各有不治病一证。综其分证特点,为经病主表,脏腑主里,腑病多实,脏病多虚而已。陈、包二氏之分经审证俱从六经分证。惟陈氏融入六经气化之说,将深奥的理论落实到临床证治,实属难能可贵;包氏注重从经、腑、脏的传变上分辨表里虚实,亦切于临床实用。